鲁打切

安安静静,做最矫情的我自己。
有胆量摸鱼,没本事摸完。

枉死 楔子

楔子·昏时雨

一檐瓦下昏时雨,故穿红线绕珮珠。

秋凉雨稠,江镇的街上只几个搭着油纸伞的影子,在淅淅沥沥的几宵冷雨中星星点点。

白墙朱门的大院前,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台阶上,拖着腮听房檐外断金碎玉似的泠泠声。

这孩子差不多是三四岁的年纪,生的是一张颇为细致可爱的面容,这么大的孩子肯安安静静地独自待着的可不多。孩子绕着手心里细细凉凉的红绳,暖色小衫轻飘飘地笼在身上,在这季节里倒略显单薄了。

外面的雨雾里渐渐氤出一黑一白两个身影,孩子直起身子来,看着那两个尖尖的帽尖一跳一跳地来到他面前。

雨水顺着长袍滑落,一滴滴划过微翘的弧线。

一身白色的那个人蹲下来戳戳孩子的脸,嘴唇弯出一个颇为不正经的弧度,“小孩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他的脸不知是不是因为雨淋,显得格外苍白,不免让孩子想起阿妈讲的故事里的男鬼。

孩子眨了眨眼,“喻文州。”

穿着白衣服的人笑,“名文佐武,霜寒十州,是以喻剑意,好名字。”

喻文州犹豫了一下,伸出手碰了碰白衣服人头上尖尖的白帽子,和着雨水,凉丝丝的。

“你们……是不是黑白无常?”

白色的人歪了歪脑袋,“你这孩子,别看到穿黑衣服还有白衣服的人就觉得是黑白无常啊,没准人家就是喜欢另类呢?”

“欺骗凡人罪十七,年假取消。” 黑衣服的人甩甩手里乌黑的钩子,在他身后冷冷地说。

“我不是怕吓到孩子嘛……” 白衣服的人委屈地扁扁嘴,“好吧,小文州啊,我说实话,我们确实是黑白无常……”

喻文州抿了抿唇,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。

“不过你别怕,”白无常揉了揉他的头,“我们不是来勾魂的,就是受人所托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。”

喻文州愣愣地看着白无常抓住他的手,拿出了他手里紧紧攥着的红线。

“初次见面,送你份礼物可好?”白无常轻声问他,手指画道符便凭空抓出一样物什。

那是一块玉坠儿,脂玉的颜色中里添着复杂诡异的纹路,细细地蔓延盘折,道不尽的古迹苍然。

白无常拈了那根红线穿过玉坠,戴在了喻文州的颈子上,羊脂的玉色衬着孩子的肤色精致细腻。

小孩子好像有些慌乱,“可是……”

白无常没等他说完就忽的站起身来,低头狠狠捏了一把他的小脸,“行了,我和你大黑叔要走啦。”

黑无常一言不发,只是收了收钩子,转身走去。

白无常也飞快地转身跟上,快的喻文州只能听见他最后留在自己耳边的一句话。

“他会来找你的,喻文州。”


江镇的秋雨绵绵,缠绵悱恻地扯住了空气里的点点漆星。

模糊淅沥的雨幕里,一黑一白的两个影子隐约闪见。

“我说大黑,我们真的不要告诉斗神此世因果吗?”

“这是他命里注定的劫,旁人帮了也没用。”

“也是命线诡异……也只有文霜。”

“名文佐武,霜寒十州,何苦来哉……”


有道是,大雪无踪,大苦无关,大悲无重。

念了许久也盼了许久,谁人可道,同朝难同寐。

何苦来哉。

便……重来一次,问君,可好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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